第55集

金正烈见我穿一身破旧的军装，笑得都合不拢嘴，说他家里有一套西装可以借给我穿，问我要不要和他回去一趟。

我说哥长得英俊帅气，穿什么衣服都很酷，金正烈便不再说什么。我问金正烈怎么去按摩店？金正烈说他已经联系好了车辆，我们在门口等一会车就来了。

我和金正烈站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，一辆破旧的出租车姗姗来迟，我走近一看，发现出租车是中国比亚迪牌的，只是有些年头了，车况不怎么好。

一个消瘦的男人打开车门，笑容满面地走向金正烈，掏出一支烟递给金正烈道，“不好意思来晚了，让金主任久等了”。

金正烈拍拍男子的肩膀说，“小李啊，上次分的房子还满意吧”？

叫小李的司机立马点头哈腰道，“多亏金主任的关照，上次分的房子非常满意”。

“满意就好，去那个按摩店多少钱”？金正烈问司机。

“说钱的事就太见外了，金主任帮了我大忙，我怎么能收您的钱，上车吧”？小李服务相当到位，鞍前马后，不停拍金正烈马屁。说金正烈为人正直，年少有为，是朝鲜人民学习的榜样。

小李主动给我们打开车门，我和金正烈上车了。这是我第一次在惠山坐出租车。惠山的出租车非常少，平时搭乘出租车的人也很少，这和罗先有区别。罗先是朝鲜的经济特区，在罗先生活和居住的外国人很多，所以出租车还是很常见的。

上车之后，小李好奇地打量了我一眼，问我是不是中国人。我好奇地问他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的。他说我的朝鲜语虽然讲得很流利，但发音还是能听出中国口音。我朝小李竖起大拇指，赞扬他厉害。

当得知我和金正烈是多年哥们，还成为亲戚之后，小李的态度也变得非常恭敬。在车上我们闲聊了一会儿，聊天得知小李今年28岁了，比我小两岁。小李去年才结婚，今年刚分到一套七十平米的单元房。

说到分房子的事，小李说对金正烈又是一阵赞扬。说金正烈神通广大，是惠山了不起的人物，他和她老婆都非常感金正烈，金正烈笑得眼睛都没有了。我想起当年，金正烈还在纺织厂居住的时候，他是大家口中的顽固分子，整天无所事事，不务正业，还经常挨批斗。

现如今金正烈有权了，混得人模狗样了，大家对他的看法也改变了。金正烈在惠山国营建筑单位工作，他们主要负责盖房子，分房子的事其实不归他们负责。分房子的事归地方人民委员会管，因为职务关系，金正烈和人民委员会的同志很熟，在分配房子的时候，打招呼很正常。

我也终于明白金正烈这小子，为什么年纪轻轻，只有一个孩子，居然能分配到地段那么好，面积那么大的房子，都是他利用职务便利。说实话我都有些羡慕这小子，因为我大学毕业后，混了这么多年，还一无所有。

说到房子的事，金正烈问我在中国买房没有。我说还没有买房，中国的房价太高了，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。金正烈问我所在的县城房价多高时，我说四五千一平米。原本我以为金正烈会很吃惊，觉得中国房价高。没想到金正烈反应很平淡，说和惠山的房价差不多。

我说这只是小县城的房价，在中国的发城市，房价大几万一平米，金正烈坦言那确实有点贵。我知道朝鲜的房子主要靠分配，在部分城市确实存在房屋买卖的情况，比如在罗先，外国人都可以购买当地的公寓。

得知惠山都可以买卖房屋，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据金正烈透露，惠山以前确实很少有房屋买卖的情况，但近些年确实出现的这种情况。当然了，惠山的房屋买卖和国内有所不同。惠山人买卖房屋，更像是转让房屋的居住权，因为房屋没有产权，买卖房屋并不受法律保护。

金正烈还透露，他们单位还和部队合作过，盖过一批公寓，这些公寓主要卖给了当地富人。因为话题比较敏感，金正烈也没向我透露太多，只是说在朝鲜进行房地产开发的，都有政府背景。

我们在车上闲聊了十多分钟，司机突然停车了，跟我们说了一句，“到了”。我从车窗外看去，外面很黑，周围的商店都关门了。只有一家店开着灯，借助微弱的灯光，我看清楚了门店的店名——国营按摩店。

这让我多少有些失望，因为国内的按摩店，大多灯光暧昧，店名也让人欲罢不能。朝鲜的按摩店居然这么朴素，朴素得让人觉得太正经了。我看了一眼金正烈道，“老金同志，确定是这个地方吗”？

金正烈嘿嘿一笑道，“就是这里了，你别看店面不气派，里面老妹按摩水平绝对一流，服务绝对让人舒服”。

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，“凡事不能看外表，只要老妹儿服务好就是真的好”？

金正烈笑着道，“有品位”。我和金正烈大摇大摆地进了按摩店。按摩店门很窄，如果不仔细观察，很难发现这是一家按摩店，我和金正烈走进按摩店，大厅里光线暗淡，一个短发中年妇女见我们进来了，热情地招呼金正烈，对我不闻不问。

我感到非常郁闷，问金正烈大妈为什么不愿意搭理我。金正烈瞅了我一眼道，“你穿一身破旧军装，一看就是穷人”。我有些不悦地问，“你们朝鲜的服务员也这么势利吗”？

金正烈笑着反问，“你们中国的服务员不势利吗”？

在中年妇女的带领下，我们上了二楼，二楼摆着六七张椅子，一名身材魁梧的朝鲜男子正闭眼接受按摩，一脸享受的模样。来按摩店之前，我以为按摩店都是风情万种的技师。当我扫视一眼店里的技师，我顿时觉得自己太天真了。

店里的技师都是五十多岁的大妈，她们统一短发，穿统一白色大褂，看起来像大夫。和金正烈坐下后，我悄悄问他，“朝鲜的按摩师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妈啊”？

金正烈好奇地问，“中国的按摩师不是的吗”？

我撇撇嘴道，“中国的技师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”。

金正烈道，“小姑娘按得好吗，按摩是一门高深的学问，需要经验的积累”，金正烈侃侃而谈。

我和金正烈正聊着，两名大妈走了过来。问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按摩了。得到肯定的答复后，大妈让我脱掉外套，全身放松地躺在椅子上。我躺下后，大妈说了一句，“小伙子，我开始按了啊”，我“嗯”了一声。

不得不说，朝鲜大妈技术相当了得，这些天我四处奔波，腰酸背痛，大妈在我身上一阵捣鼓，我全身酸爽，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。